当“退群”成为外交常态:特朗普第二任期的孤立主义棋局
2025年1月20日,唐纳德·特朗普宣誓就职美国第47任总统,开启争议与期待并存的第二任期。与四年前相似的是,他再次以“美国优先”为旗帜,将退出国际协议与组织作为外交政策的核心工具。从《巴黎协定》到联合国机构,这场“退群”行动不仅重塑美国全球角色,更引发关于单边主义与多边合作的价值辩论。
气候政策:能源利益优先于全球承诺
特朗普在就职当天即签署行政令,宣布美国第二次退出《巴黎协定》。这一决定延续了2017年的逻辑:协定被指责“让中国等排放大国逃避责任”,而美国页岩油与煤炭产业则因减排要求承受“不公平负担”。值得注意的是,此次退出程序较第一任期更为迅速——拜登政府曾于2021年重新加入该协定,但特朗普团队提前准备了法律文件,确保行政令立即生效。
环保组织批评此举将导致美国碳排放量反弹。据布鲁金斯学会模拟,到2030年,美国碳排放可能比协定目标高出15%。但特朗普政府反驳称,将通过“技术创新而非国际约束”降低排放,例如扩大核能与碳捕获技术投资。
国际组织:资金杠杆与主权叙事
退出世界卫生组织(WHO)和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的决定,同样充满实用主义色彩。特朗普冻结对WHO的4.5亿美元年度拨款,要求其“彻底改革治理结构”。尽管国会民主党人试图通过《全球卫生安全法案》阻止资金切断,但共和党控制的众议院以“WHO未能独立于中国影响”为由支持行政令。
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则成为美以关系的牺牲品。特朗普称该机构“67%的决议针对以色列”,并同步终止对近东救济工程处的3.3亿美元援助。这一行动获得福音派选民和亲以团体的支持,但巴勒斯坦难民医疗项目因此陷入瘫痪。分析人士指出,此类“退群”实质是将国际参与转化为政治筹码,通过资金杠杆迫使机构改革。
国内配套:小而美的联邦政府?
对内政策与外交行动形成呼应。特朗普提出裁撤教育部,将教育标准制定权下放各州,同时削减美国国际开发署(USAID)40%的海外预算。支持者认为这符合“减少官僚冗余”的承诺,但批评者警告:教育部承担的弱势群体教育补贴(如Title IX项目)可能因各州财政差异加剧不平等。
更深远的影响在于外交执行力的削弱。USAID关闭驻非洲12个办事处后,中国通过“一带一路”项目迅速填补基建投资空白。前国务卿蓬佩奥虽公开赞同“战略收缩”,但共和党内部分议员担忧这会损害美国长期影响力。
历史循环还是路径依赖?
从伊朗核协议到《巴黎协定》,特朗普的“退群”策略已形成固定模式:质疑协议公平性→强调主权让渡风险→以国内法优先为由退出。第二任期的不同在于,行动更迅速且配套更系统——例如同步推出《美国能源主导法案》替代气候承诺,或通过《主权优先拨款法》限制国际组织资金。
这种“契约式孤立主义”短期内可能提振基本盘,但长期代价正在显现。欧盟与中国在气候议题上绕过美国成立“绿色技术联盟”,而WHO改革草案却未提及美方诉求。当“退群”成为条件反射,美国的国际话语权反而可能被自我削弱。
正如布鲁金斯学会学者托马斯·赖特所言:“特朗普的政策像一场精心设计的政治表演——观众是国内的,但舞台是世界的。”这场表演的终局,或将定义21世纪美国领导力的边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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